故 事 欣 賞

舜南巡奏韶樂

才知道他們沾染惡習已深. 一時未能改變. 不勝太息. 就叫各諸侯. 須用心的化導他們. 一面又問起從前玄都氏的遺民. 現在如何. 眾諸候道. 玄都氏遺民. 受三苗民眾之壓迫. 頗覺可憐. 現在散居各處. 人數尚很多. 帝舜道. 玄都氏亦是古時的大國. 頗有歷史上的位置. 只為他末代的君主. 有謀臣而不用. 惟龜筴之是從. 忠臣無祿. 神巫用事. 遂致亡國. 現在已經數百年了. 既然他的遺民. 受苗民之壓迫. 可憐如此. 朕擬再封他一個國土. 興滅繼絶. 本來是聖壬的德政. 汝等朝覲既畢. 歸國之後. 可分頭細查. 假使他們遺民之中. 有才德可取. 眾望所歸之人. 會同奏聞. 朕將加以封號. 令其復建國號. 眾諸侯聽了. 唯唯答應. 禮節既完. 照例由兩伯貢樂. 夏伯所貢之樂. 其舞叫漫或. 其歌聲比中謠. 名叫初慮. 羲伯所貢之樂. 其舞叫將陽.其樂聲比大謠. 名叫朱干. 貢樂既畢. 樂正夔細細考正過了. 一日帝舜又會諸侯. 奏韶樂給他們聽. (現在湖南省湘潭縣西八十里有韶山. 相傳即舜南巡奏韶樂之地)眾諸候聽了. 無不佩服. 歡忻而去. 帝舜又向南行. 先到有庳. 攷察一回政治. 象那時不在國中. 帝舜亦不多勾留. 再越過蒼梧山. 看見那盤瓠之子孫. 攘往熙來. 不計其數. 帝舜見他們獷悍野蠻. 想用音樂去感化他. 時值五月之末. 天氣酷暑. 就在此暫住. 有時與夔討論音樂彈彈琴. 有時令樂工奏一個韶音. 給人民觀看. 那盤瓠的子孫. 亦在其中. 聽了韶樂之後. 困然似乎有點感動. (現在廣東省曲江縣東北八十里. 有韶石. 相傳舜南巡奏樂於此. 上有雙闕球門. 鳯閣等名. 故舊稱韶州府. 一名虞城. 又有鳴絃峰. 在英德縣南山之背. 又有皇岡嶺. 皇潭. 皆以舜南巡時遊跡所至得名.) 帝舜大喜. 過了兩日. 轉向西北而行. 一日. 到了一處. 忽然隨從之人. 都昏昏欲睡. 就是帝舜等亦各有倦意. 帝舜料到必有奇異. 忙叫從人快向後退. 但是有許多人. 己睡倒在地. 呼呼作鼾. 接着那俯下去攙扶的人. 亦都睡倒了. 帝舜大驚. 忙傳令且慢去扶睡倒之人. 先找土人來問問. 是否受了山嵐瘴氣之故. 從人答應. 尋了兩個土人來. 土人說道. 這是看見睡見草了. 帝舜道. 怎樣叫睡草. 土人道. 此地山上. 出一種草. 假使聞着他的氣. 便昏昏欲睡. 假使看見了這草. 便倦極睡倒. 所以叫作睡草. 一名醉草. 又叫嬾婦箴. 大概諸位必是看見了這草之故. 帝舜道. 睡草形狀如何. 土人道. 我們只聽見如此說. 從不敢去看他. 所以形狀如何. 亦不知道. 帝舜道. 那睡倒之人. 有危險麽. 土人道. 不妨事. 等三日. 他自醒了. 帝舜沒法. 只得叫從人暫且停住. 以待他們之醒. 而帶了伯夷等. 另向他處遊玩. 忽然一陣風來. 香氣撲鼻細看前面一帶. 彌望盡是桂樹. 因問土人道. 此間桂樹都是六月開花的麽. 土人道是. 伯夷道. 這種桂樹有什麼用處. 土人道. 用處多呢. 最大的是取作棟樑. 或楹柱. 風來之後. 滿室生香. 年代最古的桂樹. 他的皮可以作藥料. 年代不久的. 可以供香料之用. 他此刻開花. 到十月才結子. 桂子. 桂花. 桂葉. 可以榨油. 以供飲食之用. 其味甚佳. 說到此句. 又說道. 難得聖天子到此. 小人等無以為敬. 請聖天子稍待. 我們去拿些來奉獻罷. 帝舜慌忙辭謝. 那土人道. 據父老說. 幾十年前. 洪水未起的時候先朝聖天子巡守. 曾經到過此地. 後來從沒有天子來過. 現在難得聖天子又來. 真是我們小百姓的幸福. 區區一點桂油. 值得甚麽呢. 說罷. 已飛馳而去. 隔了一回. 每人手中. 各提着四瓶桂油而來. 一定要帝舜收下. 帝舜無法. 只得以幣帛為酬. 那兩土人均懽忻鼓舞而去. 帝舜向伯夷等道. 先帝南巡. 遭三苗之禍. 朕以為僅到荊州. 不想竟至此處. 土人傳說. 想來是不錯的. 先帝德澤在人. 至今民猶稱頌. 不可不留一紀念. 好在這幾日. 須等那些熟睡之人. 不能上路. 正好作此事. 伯夷等都道不錯. 於是帝舜立刻叫從人伐木壘石. 草創一間房屋. 屋中立一塊帝堯的神位. 那時睡熟的人早已醒了. 帝舜即領眾人. 恭行祭祀. 那些土人. 聽說天子在此為帝堯設廟設祭. 都來幫忙. 併觀看. 帝舜祭過之後. 他們亦都上去向神位叩拜. (現在廣西桂林縣城東有堯廟)等到帝舜等去後. 他們又索性將這房屋擴大起來. 春秋祭祀. 併且另撥出十幾畝祠田. 以為經常費之用. 取名叫天子田. 這亦可見帝堯之德. 能令百姓沒世不忘了. 閒話不提. 且說帝舜在嶺表. 勾留很久. 那時南方交趾等國君主. 聽見了. 都紛紛前來參見. 或遣代表請求內附. 帝舜一一加以撫慰. 大家都滿意而去. 祠過帝堯之後. 帝舜見交趾國等. 既已撫慰. 深恐南方氣候物類. 與中土人士不宜. 遂還轘而北. 到了沅水流域. 這條路亦是從前帝堯所走過的. 帝舜聞得此處有座山. 是黃帝藏書之所. (大小酋山均在湖南沅陵縣境). 不知洪水之後. 有無損壞. 打算便道前去探訪. 於是順着沅水而下. 到處遇見的. 都是盤瓠的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