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廟裏的怪酒壼

 

      孔子帶著他的弟子瞻仰魯桓公宗廟,在案卓上發現一只形狀古怪的酒壼。孔子問守廟人:「這是什麼酒器?」守廟人回答:「是君王放在座右作為銘志用的酒壼。」「啊,我知道它的用處了!」孔子回頭對弟子們說:「快取清水來,灌進這口酒壼裏。」

 

      弟子舀來一大瓢清水,徐徐注入酒壼,大家都屏息靜氣地看著。只見水注入不多時,壼身開始傾斜了;接著當水達到壼腰時,酒壼卻又重新立得端端正正的;再繼續灌,水剛滿到壼口,酒壼就砰的一聲翻倒在地。大家都莫名其妙,一齊頭看著孔子。孔子拍手嘆道:「對啊,世上哪有滿而不覆的事物啊!」子路問:「老師,請問這個酒壼虛則傾,中則正,滿則覆,其中可有道理?」「當然有!」孔子對大家說,「做人的道理也同這只酒壼一樣,聰明博學,要看到自己愚笨無知的一面;功高蓋世,要懂謙虛禮讓;勇敢孔武,要當作還很怯弱;富庶強盛,要注意勤儉節約。人們常說的謙退抑損,也就是這個道理。」

 

 

      孔子觀於魯桓公之廟,有欹器焉。孔子問於守廟者曰:「此為何器?」守廟者曰:「此蓋為宥坐之器。」孔子曰:「吾聞宥坐之器者,虛則欹,中則正,滿則覆。」孔子顧謂弟子曰:「注水焉。」弟子挹水而注之,中而正,滿而覆,虛而欹。孔子喟然而嘆曰:「吁!惡有滿而不覆者哉?」子路曰:「敢問持滿有道乎?」孔子曰:「聰明聖智,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讓;勇力撫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謙。此所謂挹而損之之道也。」

《荀子‧宥坐》

 

 

【今解】

 

      在這裏,孔夫子借魯廟裏的酒壼,用來論證作為「至德」的「中庸之道」,它自發地接觸到一個深刻的哲學道理:一切事物無不存在著一個確定的「度」¾¾ 事物的界限、分寸、火候。它反映了物質和量的統一關係。量變在一定限度內不改變事物的性質;但超過一定限度,就會引起質變,走向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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