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作樂改封丹朱

且說一日. 帝舜視朝. 大司徒奏道. 臣聞古之王者. 功成作樂. 所以歷代以來都有樂的. 現在帝應該飭令樂正作樂. 以符舊例. 帝舜道. 作樂所以告成功於天. 現在朕即位未即. 何功可告. 以先帝之聖. 直到七十七歲. 方作大章之樂. 朕此刻就作樂. 未免太早呢. 大司徒道. 帝的功德不從即位以後起. 從前攝政三十年. 治平水土. 功績早已著明了. 況且現在南潯之國. 孝養之國. 都不遠萬里而來. 可見帝德廣被. 是前代所少見的. 如今還不算成功. 怎樣才算成功呢. 先帝因洪水未平. 所以作樂遲遲. 似乎不能拿來做比例. 帝舜聽了. 還未答應. 禁不得大司空秩宗等. 一齊進勸. 帝舜不得已答應了. 就叫夔去籌備. 大家又商量道. 帝德蕩蕩. 帝功巍巍. 非多選幾個精於音樂之人. 互相研究. 恐不足以勝任. 帝舜道. 可以不必. 一個夔已足彀了. 大家再三申請. 夔亦這樣說. 帝舜不得已. 遂叫伯禹總司其事. 但是禹是個聞樂不聽之人. 怎樣能知音樂呢. 不過掛名而己. 後世有禹與九招之樂以致異物鳯凰來翔的話. 正是為禹曾經掛過看這個名義之故. 閒話不提. 且說當下帝舜既然派定了禹. 禹亦不能推辭. 只得與樂正夔一同稽首受命. 自去籌備. 一日帝舜視朝. 有使臣從東方來. 帝舜問起丹朱在國狀況. 那使者道. 丹朱自從到國之後. 舊性復發. 專喜漫遊. 又和一班小人. 在宮中晝夜作樂. 不理民事. 帝舜聽了. 非常納悶. 大司徒在旁奏道. 先帝早知丹朱之不肖. 又教導他不好. 所以只好放逐他到外邊去. 不給他封地. 就是防他要貽誤民事. 如今果然不對了. 從前先帝和他是父子. 父子之間不責善. 所以有些也只能聽他. 如今他是諸侯. 對於帝有君臣之義. 務請帝嚴加教導勸戒. 不使他養成大惡. 庶幾上可以慰先帝之靈. 不知帝意如何. 帝舜道. 朕意亦如此. 不過想不到一個善法. 皋陶道. 依臣的意見. 先辦他的臣下. 臣聽見古時候有一種官刑. 那個敢有恆舞於宮. 酣歌於室的. 叫作巫風. 那個敢有殉於貨色. 恆於遊畋的. 叫作淫風. 那個敢有侮聖人之言. 逆忠直之諫. 疏遠耆德. 暱比頑童的. 叫作亂風. 這三種風. 十項愆. 假使做卿士的犯着一項. 其家必喪. 假使做邦君的犯着一項. 其國必亡. 但是做臣下的不能匡正其君. 這個刑罰叫作墨. 如今丹朱有了這種失德之事. 他國中之臣下. 何以不去匡諫. 這個就可以加之刑罰了. 一面再叫了丹朱來京. 剴切勸導他一番. 然後再慎選賢才. 為之輔佐. 或者可以補救. 未知帝意以為如何. 帝舜聽了. 連聲道是. 於是就叫人去宣召丹朱. 和他的大臣入都. 丹朱聽了. 以為沒有什麼大事. 或者娥皇女英記念手足. 要想見見他而已. 所以毫不在意. 帶了他的一班匪類. 及大臣等. 向西方緩緩而行. 一路仍是遊玩. 一日. 到了一處. 正是上弦的時候. 也覺得這個地方. 風景一切好極了. 日裏遊的不盡興. 又想夜遊. 禁不得那班匪類小人. 又獻殷勤. 想計策. 慫恿丹朱在此地. 造一個臺. 以便觀賞. 丹朱聽了. 非常歡喜. 立刻雇起人夫. 興工建築. 那個臺高約十餘丈. 周圍二百步. 造成之後. 恰恰望日. 一輪明月. 皎潔澄清. 四望山川. 儼似琉璃世界. 那個景色. 的確不壞. 於是丹朱君臣. 得意之至. 置酒酣飲. 載號載呼. 直到月落參橫. 方才歸寢. 如此一連三夜. 還是帝舜使臣催促不過. 沒奈何只得上道. 「後來這個臺就叫作丹朱夜遊臺. 在此刻河南省內黃縣北二十里羛陽聚.」到了蒲阪之後. 使者復命. 將沿路情形. 一一報告. 帝舜聽了. 悶悶不樂. 次日視朝. 先召了那些大臣來. 切切實實的責備了他們一番. 竟用皋陶之言. 將他們定了一個墨刑. 原來那墨刑本應該在險上剌字. 涅之以墨的. 所以叫作墨刑. 現在帝舜用的是象刑. 並不剌字涅墨. 不過叫他戴一項皂色的巾. 表明墨字的意思而已. 但是那些大臣. 都愧恥之至. 大家從此都不敢出門了. 帝舜一面. 又將那班匪類小人. 流竄的流竄. 放逐的放逐. 驅除的淨盡. 然後再叫了丹朱到宮中來. 懇懇摯摯的加以申警. 又叫娥皇女英痛哭流涕的向他規勸. 又選了好些端人正士. 作他的輔佐. 又想到他本來的封國. 民譽大壞. 不可再去了. 還不如那個房地. 從前丹朱逃避時. 百姓因為他有讓國之德. 聲譽尚好. 就改封他在房. 亦可改換他的環境. 那丹朱自從經過這番的挫折. 到國之後. 亦漸漸自知改過. 這是後話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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