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初耕歷山

說着. 又將聖王之世. 無曠土. 無游民的大道理. 說了一遍. 才去. 這裏瞽叟夫婦. 無可如何. 只得叫舜到田裏去耕作. 那田在歷山之畔. 「現在山西垣曲縣東北絳縣東南. 一名教山相傳舜耕處. 上有石碌數百. 下有舜井.」共有五十畝. 瞽叟自從遷到此地. 之後. 向政府去承領的. 原來大司農的章程. 民間十二夫為一井. 每夫給他住屋一所. 每井共有田六百畝. 一夫共耕五十畝. 舜兄病狂之後. 瞽叟本想叫舜去耕. 他的繼室夫人. 因為舜太聰明能幹. 深怕他出去之後. 認識之人漸多. 那虐待的情形. 要被人知道. 受人家的譏評. 而且舜在家裏. 一切操作. 都責成了他. 自己可以舒舒服服. 專管他自己所生的兩個子女. 倘使出去耕了田. 不但家中井臼. 要自己親操. 反要替舜預備饁膳. 是很不犯着的. 所以總是竭力阻撓. 如今田峻親來分付. 那却無可說了. 且說舜從往歷山耕田之後. 雖然早出暮歸. 仍舊昏定晨省. 人子之禮一點不廢的. 併且顧及其兄. 兼及弟妹. 劬勞備至絶無瘁之意. 亦無顦顇之容. 這亦是他精力過人之處. 可是那些同學好友. 趁此却可以來往. 一日. 秦不虛來訪他. 說道. 我和你咫尺相隔. 時常想來訪你. 但是家父分付. 說你事忙. 不要來擾你. 所以一直沒有來. 真是想念極了. 舜道. 我亦時常想訪訪諸位同學. 總是不得閒. 如今還有三位同學在那裏. 都好麽. 秦不虛道. 伯陽去年還在這裏. 現在到南方負販去了. 錐陶亦到西方去. 聽說是學製陶器. 獨有東不訾在這裏. 昨日還見着他. 他說亦要來訪你呢. 正說着. 遠遠已見東不訾走來. 二人大喜. 忙迎上去. 三人就在田坂上. 席地坐下. 相對傾談. 漸漸又談到務成先生. 大家都非常可惜. 舜道. 當我離館的這一日. 老師就說聚散無常的一段道理. 我聽了就很覺可怪. 後來我不來了. 老師亦就去了. 我看老師似乎有前知的. 二位以為何如. 秦不虛道. 為什麼不是. 你的不來. 老師早已知道. 豈不是前知麽. 東不訾道. 老師這個人. 我相從多年. 覺得很可怪. 講到他的學問. 可謂無所不知. 無所不通. 是千古第一人. 但是無家無室. 無友朋. 無職業. 無住址. 其來也無端. 其去也無跡. 究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 我很是懷疑. 舜道. 老師究竟到什麼地方去. 無從打聽. 最是可恨. 東不訾道是呀. 老師去的那一日. 我和伯陽錐陶. 各處去訪問. 有沒有這麽樣一個人走過. 大家都說不知. 所以我想老師. 竟是一個仙人. 專為教授仲華而來. 我們不過託託仲華之福呢. 三人正在談心. 忽見樹林中一隻布穀鳥飛來. 不住的啼. 秦不虛道. 催耕的來了. 我們談天過久. 誤了仲華的公事. 我們且去. 改日再來罷. 於是與東不訾兩人起身. 東不訾忽問舜道. 仲華你此地離家頗遠. 午餐如何. 舜道農家以節儉為主. 一日兩餐已足了. 何必三餐. 秦不虛等. 知道他有難言之隠. 亦不再追問. 隨即別去. 自此之後. 舜總是在歷山耕田. 兼種些蔬菜. 養些雞豚. 或獵些野味山禽. 歸養父母. 及病兄. 一連三年. 地方上的人. 沒有一個不佩服他敬重他. 稱譽他. 這風聲漸漸傳至舜後母的耳朵裏去. 不免起了一種不平之心. 但是對於舜的致敬盡禮. 亦無隙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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